苗疆巫事

作者:鬼雨

阿依莎正在铁索桥上晃悠,看到那双诡异的眼睛心里一阵狂跳,生怕又是什么惊人的猛兽。

灵符对付鬼物还行,但要和猛兽对抗那无异茅坑里打灯笼,找死!

我自知技不如怪,不敢以身犯险,只好抓着铁索往过爬!

那铁索桥看着只有二三十米,但是真正要往过爬,还真不容易。刚爬到中间我就听到山石轰隆一声,扭头一看那边洞窟坍塌了一片,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了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。

我看到堆积的土石被顶起了一个小包,接着看到里面冒出了一个人影。

“秦明?”阿依莎吃惊地喊道。

“秦明,怎么会是你,苏雪他们呢?”我心里打鼓,秦明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。莫非刚刚那双绿色的眼睛就是他?

“他们的腿长在他们身上,不要问我!”秦明抖了抖身上土,转身向坍塌了半边的洞窟走去。

我爬在铁索之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看了那边的阿依莎,只见她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来,莫非她也发现了秦明的诡异!

“傻蛋,赶紧往过爬啊!那边爆炸了!”听到阿依莎的话语,我闻到了一股火药味,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浪喷涌而来。

我心里叫苦,暗想吾命休矣!

只见洞窟那边蹿出了一条火舌,瞬间爆炸的气浪夹杂着飞沙走石犹如竖井狂喷,一条火龙从洞窟里扑了出来。

那巨大的冲击力不是肉体可以抗衡的,我死死抓着铁索,只见那头的铁链被硬生生炸断了,西瓜大的石头仿佛雨点落下,幸亏我命大,在铁索的惯性之下甩向了另一边。

阿依莎焦急地大喊着,我的身子紧紧贴着岩壁,皮肉仿佛被喷薄的火焰烧焦了,撒上调料似乎就是一道美餐。

我咬了咬牙看到双手被烫了无数泡,此刻完全靠着大脑的意识抓着铁索,生怕一不留神就掉下去。

深渊之中,那种绝望就像站在悬崖边被人往下推,你想反抗却不能反抗,只能在绝望中挣扎!

生?死?还有半活不死,无论哪一种都是痛苦的,忍耐,再忍耐!

我的大脑被巨大的爆炸震荡还在乱响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死死抓着铁索,我知道放手就是死亡,我还不能死,因为我还活着!

铁链晃动着,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慢慢不支,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脆弱,被无形的冲击力差点儿要了命。

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上,我仰头看到阿依莎顺着铁链爬了下来,她在哭泣。晶莹的泪珠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这是第一个为我而哭的女子。

由于爆炸之下火焰冲刷之力极强,虽然我双手已经麻木,但从冒着白气是双手和烧焦的皮肉上,就能猜测出它的温度。

阿依莎的双手抓过的地方,都会留下几道血痕,血珠顺着铁索一段滑落,冰凉的液体不断敲击着我的心里,此刻,我是幸福的,也是痛苦的,内心的矛盾和死亡的恐惧不断冲击着。

我大脑里的意识逐渐的模糊,只觉得浑身疲乏无力,阿依莎将我和她捆扎到了一起,阿依莎不断往上爬,不断爬……

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搭在旁白的山石上,衣服上满是灼烧的洞,看起来就像是一些扭曲的眼睛。

阿依莎爬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,我看到她的双手被灼伤的厉害,嘴角带着痛苦,眼睫毛上依然挂着透亮的泪珠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
我看了一下包袱和针灸玉匣、三尺青锋等物都在才稍稍安心。这可是我所有的家当,也是巫医唯一的行头,万万不能遗失。

我尝试着动了一个胳膊,发现全身酥麻刺痛,感觉整个人都报废了。我的细微动作弄醒了阿依莎,只见她红着眼睛说:“你醒了,还痛么?”

我假装无事摇摇头说:“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,没有什么大要紧!”

阿依莎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给我上了药,本来发麻的身子好了一点儿。我没想到爆炸的威力如此巨大,本以为自己修习了巫医内功,没想到还是被震伤了。

我念着清心咒稳了一下心神,然后运功疗伤是体内的真气不断循环,感到胳膊上的胎记开始吸纳阴气。

这次胎记吸纳阴气的感觉和以往不同,身上是一阵清凉舒服之感,就像是暑气之日突然进入了冰窖,那种透骨的凉气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。

半日之后,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,我自查了一下奇经八脉,发现脉息非常平稳,除了烧焦的皮外伤严重之外,并没有多大的危险。

我和阿依莎离开了停歇的石台往山岩深处走去,暗黑之处仿佛埋葬着千年的鬼物,正在蠢蠢欲动不断磨牙,那种可怕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。

“谁!”阿依莎说着打出了一张灵符,原本阴暗的洞窟亮起了一想白光。

那边一个脸盆大的东西滚动着,就像是一个逃窜的刺猬,甭提有多吓人了。我顺手祭出了一张火符,将那怪物一下击中倒在岩石丛中不动了。

我趁机追了过去,走到跟前彻底傻眼了,只见是一个脸盆大的石头上面长着黑毛,看着怪的很,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。

我找了半截石头磕了几下,发现砰砰有声,赫然是一块大青石。

诡异的是这块石头长了毛,而且还会跑,这就显得有些非同寻常了。

阿依莎皱着眉说:“这是一块葬玉,而且是鬼葬玉,凡是出现葬玉的地方都是传说中的凶地,都是不干净……”

不干净三个字还没说完,就听到身后嘭的一声,我一看只一具血淋淋的尸体,整个身子被齐刷刷地斜切开了,看起来非常骇人。

我打着火折子一看,那衣服看起来非常熟悉,竟然是陈二狗!

陈二狗本来就倒霉,此刻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,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性命。

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陈二狗的尸体,根据我多年钻研巫医的经验,他这种死亡方式看着有些不对劲。

虽然整个人被斜劈开了,但是我发现他的头发却戟张着,而且指甲竟然硬生生长长了三寸,和尸变的样子非常相似。

要说尸变我也不陌生,但是对于鲜尸的尸变还是头次见,尤其是这种分尸尸变更是头一次听说。

俗话说,尸无头不死,当年刑天舞干戚,用肚脐眼当眼睛大战,可见尸变的威力也是不一而足。这虽然是传说,但却印证了我面前的情形,看来这是一句非常罕见的分尸变。

我看到陈二狗大睁着眼睛,就知道这小子死不瞑目,急忙运气将他的双眼抚上。但是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,这孙子瞑目是瞑目了,但又张开了大嘴,难道还牵挂着红烧肉不成。

我掐着他的人中点了他的人中穴,只见他牙齿咬得咯咯脆响!

就在我凝神拾掇陈二狗的时候,只听阿依莎喊道:“小心!”

我感到一股劲风照着脖颈袭来,急忙一个风扫麦浪偏头躲避,那块巨大的葬玉竟然裂出了一只眼睛瞪着我。

这葬玉也是邪乎的紧,不光长了毛还生了眼睛,真他娘的绵羊生出了麋鹿角,没天理了!

我一把抄起三尺青锋照着葬玉一挑,念了一句剑诀,只见三尺青锋冒出了一点青花,一下击中了葬玉的鬼眼。

葬玉倒是没有发出叫声,那只诡异的眼睛突然消失了,恢复了毛茸茸的的形状。

阿依莎拿出翠玉葫芦念着法诀,只见红光从葫芦里撒了出来,紧接着里面钻出了一只红色的灵蛇。

那灵蛇甚是了得,一扭身子弹射而出然后缠住了葬玉。红色的蛇鳞甲发出了淡淡的辉光,将葬玉上面附着的黑毛不但腐蚀,露出了一只绿油油的石弹。

我本以为这颗石弹就是一块普通石头,没想到它突然冒出了两只小手两只小腿,嘴里叫着:“高人饶命,高人饶命……”

一个小脑瓜老头冒了出来,竟然是一个蛋人。这蛋人的肚子就是石弹,而腿脚和头能自由伸缩,他像乌龟一样缩起来,还真是难发现什么破绽!

“你是什么人,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,到底是谁指使你暗害我们?”阿依莎念着古咒,翠玉葫芦口对着蛋人,吓得蛋人体如筛糠身子乱摆,就差跪地哭爹叫妈了。

我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没有一点儿同情心,可能是这玩意儿长得实在太丑了,实在是不敢把他划分为人。如果他也是人,那人就成畜生了,而不应该叫人了。

“你个孙子别诳我,等会儿有你好果子吃!”我踢了蛋人一脚,然后将陈二狗给收拾了。

我用灵符封了陈二狗的七窍,这小子倒是安稳了,没有再吹胡子瞪眼的闹腾,让我省心了不少。

就在我回头的瞬间,看到阿依莎背后一张巨大的脸带着诡异地笑,火红的乱发像喷涌的火山。

我急忙祭出一道灵符,三尺青锋紧接着就刺了过去。

阿依莎脸色大变,但她聪明过人,一下子就知道身后有异象,急忙一个侧身滑移将那鬼物让了出来。

“狗日的看剑!”我不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,照着其大饼脸就是一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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