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山遗族

作者:耿朔


  病房里留着胡家妇女和高先生,三个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戚文远干什么去了。
  很快,戚文远就回来了。他进来的时候,右手握着拳,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。戚文远走到了病床前重新坐好,他摊开了右拳,手掌里放着类似于土的东西。其实,这些东西就是土,是戚文远在医院花园里抓来的。
  这三个人不知道戚文远抓来这土做什么用,戚文远也不解释,他把手掌里的土放进了碗里,然后用筷子重新搅匀。这才端起来,看着高先生疑惑的脸庞,小声念道:“二三一四五,金木水火土。不问蜈蚣与蛇蝎,只要太上一撮土。”
  原来,戚文远方才念的是“蜈蚣蛇咬咒”,他是为了防止高先生肚子里面的小蛇忽然暴起行凶,这才用符咒先镇压一下它的凶性。
  戚文远把雄黄酒送到了高先生的嘴边,高先生出于对戚文远的信任,不假思索,张口就喝了起来。看来高先生的酒量还不错,咕咚咕咚几口酒下肚他连眉头都没有咒一下。
  一碗酒很快就喝完了,高先生打了一个饱嗝。一股浓郁的就像,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。戚文远刚把海碗防盗桌上,突然看到高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,他撩起被子似乎是想要爬起来。高先生刚坐起来,只听见他的裤裆里传出哗啦的声响。
  “刺啦”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,一道绿色的影子,从刚刚站起来的高先生裤裆里窜了出来。这个绿影窜出来之后,带着一股恶臭就向门口迅速爬去。戚文远眼疾手快,站起来抄起椅子向那道绿影砸去。那道绿影速度太快了,椅子砸在地上,摔了了个粉碎,却没有砸中绿影。它窜出门口,转了一个转就不见了。
  戚文远急忙跟了出去,顺着那个绿影跑出去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,它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。戚文远无奈,只好折返回了病房。
  高先生撕了一张纸,匆匆向外跑去,不用去,他一定是去卫生间了。
  胡先生和胡婷婷一脸惊诧地望着戚文远,他们两个人现在都心有余悸因为他们两个人也看清楚了,刚才那个绿影,就是一条一尺多长,筷子粗细的小绿蛇。
  屋里还有小蛇爬过去的痕迹,因为小蛇从高先生的肚子里跑出来的时候,带着一些堆积在肚子里的排泄物,屋里还有阵阵恶臭。刚刚发生的惊人一幕,让这胡家父母,似乎也忘记了排泄物的恶心。
  很快,高先生也回来了。他的脸色现在红润了许多,当然,可能是刚才喝酒的原因。不过,他现在的气色看起来却是很好,没有了先前那般忧心忡忡的模样。进来之后,他的身上似乎也带有一股恶臭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真是抱歉,让你们见笑了!”
  戚文远他们三个人还没有搭话,护工走了进来。这个护工是个四五十的阿姨,她显然也是被屋里的恶臭吓了一跳。她还以为是高先生控制不住,拉在了屋里里面呢!不过,既然她是护工,就要负责这里的卫生。
  高先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,尴尬很快就过去了,他对戚文远三个人说道:“你们去花园里等我一会儿吧,我去洗个澡,顺便让护工大姐把这里清洁一下。等我洗好了,再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  戚文远三人觉得高先生说的话有理,关照了高先生几句,就下楼来了。一直到了花园里,他们也没听谁议论那条小蛇的事。想来是那条小蛇速度快,体型小,可能别人还没有发现它的时候,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
  三个人在花园里,找了一个荫凉的地方坐下。戚文远先坐在了一张椅子上,胡婷婷挨着戚文远坐了下来,胡先生却坐在了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。
  胡婷婷坐在戚文远身旁之后,戚文远感觉有些不对劲了。在胡婷婷老爸鹰隼一般的眼神下, 他戚文远竟然和人家的闺女坐的这么近,关系显得有些暧/昧,让戚文远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。
  不过,戚文远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。因为胡先生对戚文远和他女儿的坐姿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,他现在最关心的,当然还是他老友高先生的病情了。
  “你说,那条蛇什么的,还会不会回来啊?”
  胡先生的这句话,显然是向戚文远问的。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戚文远说的“蛇蛊”是什么东西,他就记住了一个“蛇”字。他说这话的时候,脸上却是一片忧虑。显然,他是在担心那条小蛇去而复返,重新加害老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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