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山遗族

作者:耿朔


  幸好李洋洋的家住的不远,就在天坛南门,步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。进了李洋洋指点的那个小区,戚文远跟着走了进去。这个小区是一个老小区,里面的楼层上,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。走道的两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,在瑟瑟的秋风里,拼命散发着自己的芳香。柳树也不甘示弱,奋力摇摆着自己的枝条。就像是在那街头小巷,粉红灯光小屋里的姑娘,站在门口卖弄着风/骚。
  再走进步,看到一个小公园,在小花园里,有不少人在那里闲聊着。正走着,李洋洋突然站住了脚步,两眼红红的,晶莹剔透的泪珠夺眶而出。戚文远不解其意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见在柳树荫下的一张长椅子上,坐着两个中年男女。这两个人大概四十来岁,坐在凳子上牵着手。因为距离太远,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。
  戚文远看看他们,再看看李洋洋,他已经看出,李洋洋和这对中年男女的容貌有几分相似,心中便有数了。
  “你的爸妈吗?”戚文远问了一句。
  “嗯。”李洋洋点了点头,小声地抽泣着。
  看到妹子啼哭,戚文远心中不忍,怜香惜玉之心顿起,他便说道:“你要不要上去和他们打声招呼说句话?”
  李洋洋踌躇了一会儿,说道:“还是算了吧!本来他们都已经够伤心的了,要是再看到我,不知道该有多难过。”
  戚文远觉得李洋洋说的有道理,不再说什么。就这样,这一人一鬼,注视着这对正在饱受丧女之痛的夫妇,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们。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,希望他们能早日摆脱痛苦,重新振作起来。李洋洋的父母又聊了一会儿,然后站起来,手拉着手,离开小花园,向楼房走去。
  看着李洋洋父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,戚文远心中也是感慨不已。中年丧女之痛,已经让这对夫妇痛不欲生了。不知道是哪个不道德的恶鬼,这么狠心找李洋洋这样正值妙龄的姑娘做替死鬼?假如让戚文远碰到他的话,一定会打的他魂飞魄散,永不超生,方能泄心头之恨。
  李洋洋呆呆地望着这座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楼房,无声的泪水划过脸庞。顺着脸颊,轻轻地坠/落在地上,摔成碎瓣。
  “大哥,咱们走吧!”
  最后,还是李洋洋提出的离开。戚文远点了点头,和心情沉重的李洋洋,并膀离开这个小区。李洋洋心中的遗憾,此刻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聊表达了。
  走出小区以后,戚文远悲哀地发现,他已经迷路了。这个城市他是第一次来,来这个小区的时候,又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洋洋的身上,忘了记路。现在可好,戚文远站在马路上东张西望,他一脸的尴尬,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。心中正在纠结,要不要给师叔打电话问问路的时候,李洋洋看出了戚文远的窘态,噗嗤一声笑了。
  李洋洋这一笑,仿佛是那一/夜之间绽放的满树梨花。把人引入了无限遐想的憧憬中,久久无法自拔。看到李洋洋的笑容,戚文远心都醉了。眼睛也有些痴迷,望着李洋洋,竟然发起呆来。
  李洋洋脸色微红,说道:“大哥,你来的时候,告诉我你在方庄环岛南。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,你跟着我走吧。”
  戚文远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,干笑两声,来掩饰脸上的尴尬。戚文远说道:“嘿嘿,以前没来过这里,一不小心就迷路了。”
  当下,戚文远跟着李洋洋,七拐八拐,走了大概有八个小时,才回到了方庄环岛。看着熟悉的景物,戚文远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  再一次回到了命相馆,只有邱元化一个人坐在店里的那张桌子前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戚文远走过去的时候,邱元化都没有发觉。
  “邱叔。”
  戚文远叫了一声,邱元化吃了一惊,抬起头来看到戚文远和李洋洋回来了,微笑着说道:“你们回来啦!”
  邱元化眼皮上的牛眼泪早就干了,若是李洋洋隐身的话,他是看不到的。但是,李洋洋并没有隐身,她只是怯生生地站在戚文远的身后。
  戚文远这才看清邱元化正在翻阅的书籍,脸上一阵古怪神色,说道:“邱叔啊,你怎么在看这种书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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